試論貝氏統計與歸納法科學之關係

(原文寫於2011年12月)

我首先要說,這篇文章會涉及到科學實在論與工具論之間的爭論,以及貝氏統計學的一些基本概念,我會試著以我的能力將二者講清楚。但哲學或統計的範疇不是我想講的主軸,因此帶過這些簡單的前題後,會講比較多一些我個人對社會科學的心得。如果有任何不清楚或是想回應的地方,歡迎指教。

在探求自然的過程之中,無非要使用邏輯作為科學方法。邏輯分成兩大類別:「演繹邏輯」與「歸納邏輯」。科學家首先透過觀察自然現象,對於經驗使用歸納邏輯產生可能的自然規律以及法則,並設定以此作為形而上的前提,然後再根據演繹邏輯產生各種推論、預測,然後觀察事實證據給予證實,並且產生各種學說與理論。然而,歸納法不能排除出錯的可能性,有限的觀察經驗也不可能推廣至無限的事件(相關的討論可以看Hume的懷疑論)。儘管歸納法不是個好方法,但是要從自然界汲取經驗並產生科學法則,似乎沒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了。

然而,在知識論上的討論,從笛卡爾一路吵到康德還有後繼很多哲學家,都在問「人到底有沒有可能獲得完全的真理?」。目前的結論是人類做不到,至少不能排除所有出錯的可能性。因此,知識論已經唱衰科學不可能獲得完全的真理。還好科學家們並不放棄,試圖使用邏輯與科學方法盡力地產生理論以逼近自然真理。相關的討論在科學哲學非常的多。

科學界與哲學界之中的科學實在論(realism)觀點,是承認科學理論實體的客觀存在並堅持客觀真理的學派。例如在某種科學理論與觀察證據的相互應證下,認為電子存在,即相信此科學定律所指稱的實體「電子」是以科學所定義之概念方式存在的。另一方面,統計學,尤其是頻率學派的統計學(也就是一般大學初等統計學的內容),作為一種歸納法的濫觴,在社會科學流行的程度可以反映了科學家願意使用歸納法以汲取經驗的態度。而其中一些統計性質如「不偏性」、「一致性」等等,無非都是在回應知識論哲學家的挑戰,宣稱統計的方法確實是在某些條件下,可以有效地去逼近真理。在此看來,統計學似乎可以給與科學家們一個逼近科學真理的機會,信仰科學實在論的科學家們也可能因此樂於使用統計。

然而,科學實在論可能會出錯,例如「燃素」是個過去失敗的例子,至少被後續實驗證據推翻了燃素實存的可能性。有另一群科學家和哲學家,他們不相信當下有效的科學理論所指稱之實體為一定真實的存在,至少可能在未來的證據中被否定,一如燃素的下場。這些科學家,他們可能認為,科學的目的是要致力於發展可以在小範圍內有良好預測能力的模型,至於這個模型所指涉的本體概念是否真實變成不是最主要的議題。這群科學家可以被稱為工具論者,他們在乎的是科學的有效性,不那麼試圖去討論科學理論與自然法則,而致力於發展精密預測力高的模型。在這邊看來,科學實在論與科學工具論似乎是兩大對立的信念,影響著科學發展與科學方法的使用。

貝氏統計(Bayesian statistics),是從條件機率所發展而來的統計方法。基本上的信念是,自然現象的發生必然是有一個形而上的「參數」所決定。如果我們將已知觀察值設定為先決條件,在某種「參數」之下觀察到這些觀察值的機率為何。在頻率學派的統計框架之下,預設了每筆資料的重要性是相同的,因此一筆資料一票,共同決定這一群資料的分配型態與估計之參數。但貝氏統計會先假設這些事件先決機率的分配情況,把不同的觀察事件做加權,也就是說每一筆資料「票票不等值」。儘管在邏輯方法上,把歸納法倒轉成演繹法,也就是說不全然從觀察資料去汲取訊息,而是檢驗在給定的前提下事件發生的機率。貝氏統計似乎突破了歸納法的缺點,以及符合了科學形上學認為「自然法則決定事件」的因果關係。

但貝氏統計最大的問題是,怎麼知道自己給定的前提為真?使用演繹邏輯來做科學最容易犯「型式主義的謬誤」。也就是說,儘管使用了正確的演繹法,但是在給定之前提產生錯誤的情況下,演繹邏輯所推演出的結論只會產生錯誤。也就是說,在貝氏統計的框架下被要求給出先驗的資訊,這個資訊可能會產生演繹法的形式主義錯誤。這樣的錯誤導致貝氏統計方法在大部分時後不如頻率學派的統計具有逼近真理的能力,但可能具有產生良好模型的能力。因此,貝氏統計方法在根本的預設上,已經放棄了科學實在論的目標。貝氏統計在小樣本的資料上的優越性,更顯示出了貝氏統計的工具論性質。

在給定前提的這個性質上,貝氏統計的另一個問題就是主觀性,不同的科學家可以假設不同的先驗機率型態,可以推演出不同的結論。主觀性不僅是無法保證為正確,且科學的一大特點就是排除主觀性,希望科學結論是可以客觀地由證據在系統性理論之中去支持某些現象,而企圖去排除人為的詮釋與操弄,科學結論不因科學家而有變化。僅管這個項目上,頻率學派統計在諸如顯著水準等等操作方面上仍有很大的主觀成分參與。但這是科學家企圖使用頻率學派統計方法得到單一或是少數結論的結果,事實上頻率學派的統計是可以呈現在不同模型之下的歸納法結論,而到解釋現象之錢都還可以保證歸納法的客觀性。但是貝氏統計方法在前提上就必須容許主觀成分的介入,這點在科學方法的表現是不如頻率學派。

其實繞了一大圈,要講的東西非常簡單:就是貝氏統計在無法保證前提為真的情況下,所推演出來的結論無法保證是逼近實存本體的樣貌。我並不是要說理想的科學信念是實在論或是工具論,但如同哲學系苑老師上課所說,當代社會科學家要堅守實在論的信仰是有相當挑戰的,畢竟社會科學所研究的對象本質與科學方法是有著根本上的不容。貝氏統計開始進入社會科學界甚至流行,其實已經反應了工具論在社會科學界的流行程度。只是在從事科學活動的時候,我覺得仍需要關心,到底科學家所追求的是工具論式的科學還是相信有那個實存的本體?所使用的方法又能夠帶領科學家走到哪裡?方法學與科學觀的聯繫是一個需要被注意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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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研究生與美加研究生:本體與方法學

雖然在打這個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發現其實和教授們每天耳提面命(陳腔濫調)的內容幾乎完全一致,讓我一度猶豫是否要繼續寫下去。而且我也還沒有真的到美國或加拿大的研究所就讀,所見所聞應該也不如當地的台灣留學生。不過由於我這趟面試一口氣跑了五間學校,在面試的過程中他們都很積極地介紹他們的系所、教授、學生給我了解。因此我的感受是非常直接了當的,而且會有很清楚的例子。

這趟我總共拜訪了UCSD的Cognitive Science、Maryland的Psychology、McMaster的Psychology, Neuroscience and Behavior、Toronto的Psychology/Rotman Research Institute以及SUNY Buffalo的Psychology,很幸運地所有學校補助了我將近80%的旅費,讓我不致於面試完就破產。儘管從東岸到西岸、北邊到南邊都有學校,學生的背景、個性也大不同,但還是有很多感受是非常一致且與台灣學生非常不同的。

台灣學生的優點是基礎學科能力學得非常扎實。我這趟面試參與了非常多次學術討論的機會,而幾乎我每次發言的機會都是在於量化或統計方法上的建議以及質疑。在這趟感覺起來,沒有美加的學生的統計知識可以比我好。不是說我是統計天才或是亞洲人本來數學就好,而是我們被教導得很仔細要如何去想實驗設計、量化分析等等的概念。

然而,量化分析是他們重視的嗎?當然很多研究需要很好的量化工具和知識去分析、理解,但量化工具畢竟還是個「工具」,無法取代被研究對象的主體性。我在Maryland的時候,教授安排我參與一個journal club meeting討論一篇論文(一週前事先寄給大家),參與的人除了教授之外,還有研究生、博士後研究員、還有和我一樣來參與面試的另一個學生。當教授開始問大家的建議的時候,我提出了一些在量化分析上的質疑。這類質疑在台灣的研究meeting中似乎是非常普遍的批評方式,但當我在那邊提出此類質疑時,他們卻表示其實他們都沒有認真讀研究方法的部分,而只看前言和討論。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不重視方法,但我了解到其實他們更重視的是這個研究所帶來的意義以及對於後續研究的啟發性。

心理學是個研究方法與研究主題可以很輕易脫鉤的學科:例如聽覺的研究就有好幾種研究方法,從行為反應、各類認知神經科學方法、甚至是記錄神經細胞活動的手術,這些研究方法都可以研究相同的聽覺研究主題,但每類方法都需要一個人耗費數年的時間才能夠學成。在心理學(或認知神經科學)中,學生有研究本體的課可以修(例如了解聽覺的理論和現象),也有很多研究方法的課可以修。

照理說,被研究對象的本體應該會比方法學本身來得重要,畢竟是「利用方法去了解研究對象的本質」。但經常看到台灣學生關心的是去學習方法學,例如學習fMRI的技術、統計方法等等。當然,對於各類研究方法有更廣泛的了解時,在實際進行研究的時候可以有更廣的視野去思考問題,可以有更多種的技術去解套。但很多時候,學習方法學卻台灣學生自己所最擅長的知識,反而並不能那麼清楚地掌握前人累積的研究成果,以及對於研究對象之本體的想像。因此在研究上,台灣學生往往可以提出對於研究問題的很棒的解答方式,卻時常無法「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提出有洞見的研究問題。

科學史已經說明方法學在科學中是被動的需求:微積分的發明是來自於物理學上的數學困境、統計學的發明是來自於農業問題。很常常聽到教授們說的一些例子是:有某某優秀的台灣學生到國外跟隨著一個大師學習了當代最傑出的研究方法,並且引入台灣,推動台灣此類相關研究。但往往隨著研究方法的進展,舊的儀器與方法遲早會被淘汰,固守方法的研究煮自然也遭遇到很大的生存危機。科學史也說明,唯有對於研究本體有更深一層的理解與探究的渴望,不固守方法學,才能夠持續地站在學術研究的浪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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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零年。為什麼研究(認知神經)心理學要寫這麼多程式而不用套裝軟體?

「如果分析程式是自己寫的,才能夠看出來每一步驟的意義,也可以在產生錯誤的時候校正。如果只是套裝軟體,只是圈選一下現有的步驟,其實無法偵測到底分析過程中出現什麼錯誤。

「在各種類領域中,研究的典範一直在改變。研究者必須要能夠隨時調整他自己的研究典範,因此套裝軟體是不足以配合這種變化。

「再者,一般的套裝軟體或是統計分析程式,例如SAS和SPSS,都是在線性統計模型的假設底下進行分析。對一般的心理學研究,研究者儘管也不知道所觀察的研究客體是否為線性的,但在缺乏資訊的情況下勉強選擇線性模型作為分析的基礎,先看看線性模型能夠帶心理學家走多遠是多遠。然而,在視覺的領域中,大家已經確認很多歷程都是非線性的,而且連哪一種非線性的模型也大概知道了。因此,在視覺神經科學領域中依然堅持使用線性模型是很怪的一件事。所以太多時候需要自己寫程式配合自己想做的問題。

「在國外一些大的實驗室,尤其是一些研究生產速度很快的團隊,通常都會有一兩個Ph.D.幫忙撰寫研究用的所有程式。從基礎的訊號接收、基本處理,一直到資料分類、統計檢定,都是用實驗室自己寫的程式。

「不過這會有貧富差距的問題:強的實驗室會產生越多高品質的論文,申請經費的結果也會越好,越養得起越多的人力;但一開始生產力較差的實驗室,因為成果較差所以經費也少,更養不起多餘的人力。

「但這有文化差異:華人很少人會願意拿到博士學位後,還長期在另一個PI底下做研究,總是不希望『寄人籬下』嘛!但西方人就還好,很多人不想當PI這樣要到處找錢的工作。但在台灣這樣就變成沒什麼人能夠長期幫PI顧好實驗室。其實台灣的很多研究團隊,人也不是不優秀,題目也不是不好。但在長期缺乏實驗室固定的研究技術人員情況下,變成每個學生來來去去就把很多題目帶來又帶走。除非PI自己仍保有第一線的技術,否則學生走了技術也沒了,PI難以累積自己的研究成果。但PI本身也是很忙的,總有忙不完的雜事,就算PI想保持技術能力,也真的需要有那個時間。」


警惕自己:保持方法學的彈性,保持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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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零年,筆記二

傍晚走出研究室時,窗外的校園已經逐漸有了颱風的樣貌。然而系館的走廊仍是靜默的湖,而我在湖心孤身駛著小船。走過偶有幾扇門開著的研究室,彷彿在夜晚時見到湖岸村落的碼頭有燈光閃爍,但慶賀的聲音無法傳到幽暗的湖心。其餘關著門卻斷續傳出打字聲的房門,就像是在漆黑湖畔中默行的獸,神祕且充滿未知的智慧。

星辰的巨大移動卻不發出任何聲響,改變靜默到難以令人驚覺。

七月三十一日,暑假的頂點,許多人在此日默默地離開。幾名安定著各實驗室軍心的助理要離職,數名同窗四年的男同學即將登入國軍online,又有數名出國交換、留學的朋友正忙著收拾行李。甚至在學校,麥當勞錯失了我貪食的童年,如今為時已晚地要進駐學校正中央的活動中心;一旁有我倚賴四年的咖啡店,卻即將在我最需要提神的時候被迫歇業。喧鬧的畢業是一個多月前的事,當時假借離別之名匆忙揪的合照、聚餐,到今天才真正透出了情緒,透出了懷念的情緒,透出了羞於啟齒的不捨。
小時候曾經以為,每個人生命的新階段都是件重要的事情,都值得被媒體採訪,並傳送到電視中被大家所牢牢記住。長大後才發現,自己生命中的那些改變太輕盈仍不足以被廣播。每個階段於一棟棟不同的建築之間移走時,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讓後繼的人擁有你充滿一面牆的回憶,無法徹底地坐暖一張木頭椅子,無法一輩子霸佔的系櫃也終究也會被鎖上陌生的密碼。

當你們的小船即將停妥於遠方的燈火,身為一個還要在湖心待下、沉思一陣子的人,並不感覺到自己是屬於被拋下的一群。事實上,我也在開始我的旅程,畢竟你們也和我同在平行的單獨旅程中,默默地划著小槳。在偶爾想起彼此時,互寄明信片寫道:「我近來一切安好,仍堅持朝向遠方偏黃的燈火駛去……」。

今天是風大的日子配上哭得唏哩嘩啦的大雨,逐漸開始讓交談言語從親謔的玩笑冷卻成缺乏笑點的問候。讓我想起鯨向海的詩,「關於傾盆的離別/滿街落葉與光照漸短的規則/即使我不斷追著往事/也不再遇見你了/你是那種比較強的風/我的靈魂依附在上面/是那麼容易散落」。
我們此後將有十年的亂風,吹落我們的在任何一處的依附。而當我對著合起的手呵著暖氣時,就會看見遠方的你站在沙灘上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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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零年,筆記一

博零生活開始了就是真的開始了,我是認真的。無論今年有沒有被錄取博士班,我就現在起開始把自己當成博士生來培養。

但老實說,我也還不知道我實際上要去做些什麼,我只知道我的生活態度與求學態度需要再更進一步的進化。以前可以偷懶,裝做不知道拖到以後在去學,或是那些暫時略過的知識,好像再也沒有理由假裝漏接。且遇到不確定性與未知,只能去問「缺欠什麼要知道」與「怎麼知」。

叫 Philosohpy Doctor真的不是叫假的,這種強大的哲學家式的生活態度開始侵入與矯正我的日常作息。我發現我充滿了未知,充滿了懶散,充滿了親臨存在的焦慮。

我發現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是,儘管心態可以被矯正,但是我缺乏方向與督導。現在再也不是中世紀教士在繕寫室抄寫聖經的年代,我的行為與求知不是只對上帝負責,而是要與別人互動,甚至是競爭同樣的資源。

可以開始感覺到,自己那股貪婪的意念開始在無意識的領域占據了我。應該是要極度倚賴思考的博零生活,卻是變成了在莫名內容中高速空轉的圖靈機。不知不覺地開始占據資源,占據時間。

當我察覺到此的時候,我感到氣憤與難過。因為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博零生活。只希望趕快出現一本艱難的課本,能夠把我的所有精力發洩在上面,讓我的靈魂像是小房間中的修士,不斷地抄寫聖經而不止歇。

希望一切都快點步上軌道,讓知識開始,讓時間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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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口吃之痛苦

電影《王者之聲》裡的國王,無論是在公開演講時,或是任何與其他角色的對話,嘴邊的話語總是不斷的停頓,如不斷熄火的引擎,信心與逐次延長的停頓一同逝去。一旁圍觀的群眾因而大起了膽子,竊竊地抬頭張望國王慌張的表情,而國王的神情逐漸慌張了起來,未能吐出口的音節在胸口反覆爆裂。「完了」,當意識到這個詞的時候,一切就都真的完蛋了。看著這齣電影時,我也能和國王一同感受到口吃的痛苦,感受到每個音節在胸口中爆裂、焚燒的感覺,感受到喉頭欲振乏力的失落。並且伴隨而來的焦慮、恐懼,逐漸淹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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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發生核爆

遠方山頂的廟宇有鳥群旋繞
日落前的風將最後一批白雲撤出盆地
還能航行的水手就不該停靠在無風的港口
空氣寂靜溫熱彷彿剛剛發生核爆

20110620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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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孔恩《科學革命的結構》

花了半學期就把孔恩的前十章讀完,真的覺得這是一本深入淺出的好書。儘管學期才過一半,已經察覺到自己思考問題的功力大大進步。雖然以通識課來說把學生操得這麼累的,就算在台大還是挺少見,但我想我一定會在很久以後還是很還念這門課。另外真可惜不能把孔恩整本讀完,但下半學期的心智哲學又是一個我超有興趣的主題。好期待! 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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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之夜:花鐘之死亡

有道是文章開頭最難
不過現在既然我沒了這個問題(咦?)
那就可以直接把想講的講出來啦!

還記得去年心夜結束的時候我發了一篇文 (ptt2@FAE  #1BnpcoXE)
那時候就有想法想要搞一齣大的,而且希望能夠把自己真正善長的音樂放進來
但只是純音樂的表演,在之夜這種充滿尖叫聲的場所真的不太適合
「那就來齣音樂劇吧!」

巧恩在表演結束當晚傳了一封簡訊給我,說很欽佩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事實上我覺得有些愧對這樣的讚美>.<
因為音樂劇這個想法比我當初想像得要困難許多了
當去年暑假真的開始仔細思考時
發現音樂、歌詞要和劇本有那麼緊密的配合
包含演員歌聲的表現、現場樂團的合奏默契
光是想到這些就讓我開始讓我退避三舍……
其實在鄧依涵架著DV採訪我的時候,她問我這過程感到最困難的是什麼?
就其實我覺得除了寫曲很難以外(我到現在連自己寫的一個和弦都敲不出來呢>.<哭)
內心中最困難越過的點,其實是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活動咖吧
其實我一直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夠堅持地把這個音樂劇辦完
常常都有著偷懶想放棄的念頭
最後真的會辦成功,說實在的我覺得已經是自己太好運,有了太多貴人相助!否則真的會被我自己懶掉

但還好我堅信一個原則,就是自己不行的時候一定要求救
先是曉萱給我聽了不少音樂劇的錄音錄影
讓我知道了很多不同於大規模百老匯的音樂劇形式
尤其是後來去聽現場的《The Last 5 Years》
http://www.youtube.com/playlist?p=A71042D9D721B0BD (按順序播就是整齣了)
發現整齣劇就只有兩個演員,樂團簡化到只有個鋼琴、大小提琴和電吉他
而且樂團和演員在小小的不到十坪大的舞台上共處得非常自然(鋼琴甚至是平台喔!)
當下就覺得這個就是我們心夜音樂劇真的可以做到的規模!

之後陳怡嘉非常好心地願意來寫劇本
這樣既是分擔了我原本可能也要寫劇本的壓力
但同時也形成了另一個潛在的壓力:就是劇和音樂要怎麼緊密地結合呢?
為了這個,真的做了非常非常多的溝通與互相退讓
但最後居然也有個雙方都滿意的音樂與劇情

另外在作曲上的難題
很高興我們堅持到最後都沒有修改任何別人的音樂!
在那段非常難熬的作曲過程之中
真的非常感動大家對於寫曲的熱忱
像是小昭不厭其煩地嘗試所有人的和弦,甚至是在舞台上的所有即興旋律都讓音樂更豐富
姿穎在第一次聚會時就順利地交出了主題曲,無疑是對音樂組的大家振奮士氣!
自己和香檳在系館亂玩亂唱的和絃到最後也真的變成了第二幕的主題
(同時感謝姿穎厲害的現場聽寫,還有第二幕曉萱也貢獻了第二主題喔)
還感謝大家非常包容我嘗試模仿極簡主義音樂的鐘聲主題(小昭:好難彈XDDD)
大雞慢啼的牧民和小昭,只要一出手就是旋律變化非常豐富且編曲非常縝密的漂亮音樂
(同時感謝牧民姐姐的編曲協助!)
丁丁的第11幕也具有十足的丁丁風格,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覺得辨識度超高的
還有最後出手相救前後女作家獨白的書安
以及在這些曲目都出來之後,大家都很熱烈地討論編曲上的改變
當我看到有評論寫說,這13首歌曲的一致性頗高令人意外
我知道,因為這13首歌曲都是大家的!大家都努力地把自己的想法加了進來才會如此!
每次只要我背著我們裝了55頁譜還有一大本劇本的譜夾
我都覺得好有成就感!

過程中最感到抱歉的是拖到劇本組的寫詞進度
但看到陳怡嘉的心得文居然寫我是「執行力極強」
我想她海馬大概燒壞九成以上的細胞了吧
也謝謝蔡亞謁的音樂能力,你該認真考慮發展一下你的音樂能力,不要每天抽發票啦

很高興我們每一次的聚會都充滿了笑聲
我的想法就像是建議學長在回顧影片中說的
除了能夠真的表演了一些什麼東西之外
更希望的是能夠讓一起努力的朋友們感受到快樂的回憶,或著是值得珍惜的回憶
讓大家能夠一起吃吃飯,一起討論些什麼,一起玩一些爛梗(小昭:捲梗=爛梗)
吉他兄弟與吉他王、中華美食糖醋魚、「你真是不可理喻」、幻覺角色ㄅㄆ、「捲捲和詠沂哩」
等等好多爛梗,都是現在想到都還可以笑好久的關鍵詞

真的很感謝音樂組的大家願意讓我這樣擅自詮釋大家的曲子
而且對大家的音樂表現有那麼多的細緻要求
尤其是牧民,真的是辛苦你了!
你說你就是不怕被噹真的給了我很大的信心
我覺得你不僅是在這次的表演中吹出了很多漂亮的旋律
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也一併提升了很多很多
還有對吉他兄弟那麼嚴格的要求真的是不好意思
其實不是否定你們的音樂能力,只是古典和流行的音樂處理方式真的很不一樣
真的很抱歉這次都讓你們依照我的處理方式而不是你們習慣的演奏方式呢

演員們真的很謝謝你們能夠唱出我們寫的曲子
馬仔不必覺得不好意思啦!本來我們就是很習慣去配合主旋律的!配合主旋律是應該的!
大家的音色真的讓我很感動,真的不必多修飾些什麼!
糖糖唱功一流!詮釋所有的曲目都非常到位!
國鈞學長帶有點流行樂的唱法真的非常適合那個有點遊戲人間的角色
馬子倫不知道的是,原本對文楷的期待就是個中低音的演員來唱,你厚實有力的聲音真的很棒
展佑的聲音非常舒展又高亢!真的是難得的主角人才!但真的很抱歉害你很難背校園鐘聲的旋律呢>.<
謝謝曉萱和小狐,你們活潑的聲音就是最美妙的青春

很謝謝一直對我們包容有家的心夜籌備團隊,希望最後沒讓你們失望
當天在台上真的很感謝所有的場控和音控的極力配合,大叔、戴以禮、李彥彤等等好多人
音響效果一直都是我心中最難以放下的大石
在幕升起來前,我告訴音樂組的大家,就好好享受音樂吧!
儘管事後大家對於自己的很多技術上的失誤感到有些小不甘
但在我聽起來,台上這次的音樂真的是最有自信的一次音樂
無論對每個旋律、每個情緒、每個搭配的部分都是非常有自信地演奏出自己的聲音
我覺得這就是最好的音樂了!

當然非常感謝那麼多來支持我的觀眾
第一次來看之夜的許滸,不曉得你看到表這麼大的劇有沒有很爽XD
謝謝先甫、志丈、泓安、子航,你們都跑那麼遠來到台大!真的很高興有你們在!
更謝謝子航的簡訊!子航你女朋友還滿意嗎XD?
謝謝高中到大學的死黨偷肉和逸平!什麼時候再揪一攤吃吃喝喝啦!缺席的曾緯哼哼哼!
卡魯學長,謝謝你給了許多寶貴的意見(雖然很多好像無解….),還待到心夜結束呢!真可惜沒獻吻XDDD
還有杏林的宛蓉及黑黑,抱歉翹那麼多團練還讓你們來看我
以及許多好朋友們:天耀、申睿、辛柏申等等等等等等等太多了族繁不及備載
當然本系的朋友甚少不了的啦!就不多提了!(整個大懶惰)

這次的所有一起打拼的夥伴真的是太棒了!
每一次的聚會都是難得的回憶
有人問我,明年還要再出一次音樂劇嗎?
李彥彤、戴以禮,你們兩個不是有這樣的念頭嗎?XD
或許我也該把辦音樂劇這樣的機會讓給之後同樣熱血的學弟妹才對!
但也請把我們這些老劇組的算一咖進去好不好XDDDDD
音樂劇還是太好玩了!

然後很多在問有沒有原聲帶的
我們真的有在規畫要錄了,也應該不會只是講講而已
但現在資訊真的很不足,希望能夠靠大家提供一些建議喔
無論是自己錄或著是找專業的錄
請大家多給我們一些建議喔!

現場錄影有檔案的話會立刻分享給大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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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執念

寫網誌寫作什麼時候開始變成我念念不忘且不斷強化無法一抑止的念頭,彷彿只要不像兩三年前的自己一樣刻骨銘心地寫下來這些想法這些感覺就會消失,已經許久沒雕琢寫作技巧的我如今每一下的打字都成為了我自我對話的ㄧ部分實在的經營,有關文章架構的議題已經是我不知如何再去在乎的事了,我只想把我積欠了這世界的幾萬個字一次寫上來,卻不知從何而始又於何而終,對於那些寫作主題不斷強化的執念本身也成為了寫作的主題,到頭來我的基礎點反而在於如此唯心的這份執念上。於是我感到無力,我的魂魄不斷地被這世俗的存有拉走,連我的表述也將成為別人眼中的一個他者。我覺得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麼文學必然是苦悶的,不是因為只有苦悶的心無法開放給這世界只好輸出自己的苦悶,而是因為當寫作成為了一種牽引你的執念之後,你的一切生活都會被寫作的執念所佔有。

我偷懶,將大部份的力氣都拿去讀書。當這個念頭出現時,我知道我的文章該止於此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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